第五章 落幕
当季萝听到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时,她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所以当那算得上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房间时,她一点也不意外。
“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件事?”那女人一身黑色,眼角抹着淡淡的绯红。她出现在病房里的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,惊艳这个词用在女人的身上确实再合适不过,那不是纯粹外貌的吸引,那是一种高端上位者的气场。
“没有号码。”仅仅看了她一眼,季萝便收回了视线。
女人没想到季萝只是这样的反应,似乎是有些生气一样地说:“那钟槐的手机呢?”
“没电了,”预料到接下来女人会说什么,季萝又说道,“我守了他一整个晚上,哪有时间去给手机充电。”
女人沉默了,她走到钟槐的床边,看着钟槐没有表情的睡脸,轻轻伸出右手食指,摸向男子的嘴唇,轻轻戳了一下之后女人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。
见到那一抹笑容的男人们无一不面露痴色,不约而同地开始对那确实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子产生嫉妒。
就在女人挪动手指想再触碰几下时一只手伸来,推开了她的手指。
女人面色一滞,随后目光逐渐阴沉下来,她看向身边的季萝。
季萝也淡淡地看着她,那张由于一天一夜没有吃饭睡觉而变得憔悴的俏脸,此时竟淡漠如霜。
“够了,让他好好休息可以吗?”季萝抬起淡漠的眼来,和女人对视着说。
女人挑了挑纤细的眉毛,似乎是很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,但季萝也是为了钟槐考虑,自己也不能对她做什么。女人悄悄咬了咬牙,忍下了这口气。
二人都开始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钟槐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?”过了一会儿,季萝轻声地问。
“我调了监控。”女人说。
“监控……”季萝眼神一滞,“那……”
“放心,已经删除了。”女人抬起手撩了一缕发丝缠在手里,把玩着回答。
“不觉得害怕吗?”话一出口季萝就感觉自己说的是废话,因为这个女人一副什么都无法动摇的样子。
“害怕什么?比起那东西我更在意钟槐。”季萝瞳孔缩了缩,因为她发现对方一副根本不把钟槐当作弟弟的语气,她对钟槐的称呼也不是弟弟,而是直截了当的钟槐。
季萝张了张嘴,想问这件事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就在这时,女人却主动说道:“钟槐是我唯一的亲人。”
“诶?”季萝不明所以,“可你们不是还有钟伯父……”
女人的脸上第一次展露出那样的表情,那是掺杂了无奈与自嘲亦或者将错就错的微笑:“你不明白,这种事也没必要对你解释。”
“怎,怎么没有必要,”季萝握着的手紧了紧,她轻声却十分执拗地说,“我可是钟槐的女朋友。”
“女朋友?”女人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俯视季萝,“钟槐可从没对我说过他有女朋友,只有一个他一直单相思的女孩子。”
季萝抿了抿嘴唇,她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讽刺,但还是倔强地说:“我已经同意了。”
“同意了?是他救了你两次命的感恩之情?还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的友情?”女人不以为意地问,“好好给我想清楚。”
她原以为这些话会对面前这小女孩产生相当大的波澜,没想到听完这番话,季萝的目光却愈发坚定起来,因为这些事,早在昨晚她就已经想好了,她对钟槐的感情绝不是一时的头热,也不是什么感恩,她的这份感情,是积累了十余年之后再度见到钟槐的爆发。
季萝摇摇头:“我喜欢钟槐,我再也不会骗自己,我喜欢他的一切,我要和他在一起,和他结婚,为他生下孩子。”
女人难以发觉地抽了抽手,她面色逐渐凝重,对季萝说:“这样吗?”
季萝点点头。
女人忽然又笑了,她对季萝问道:“那么等他醒过来,你觉得他是会跟我走还呆在这里呢?以他那样残破的手掌。”
季萝内心一窒,她没想到女人居然还有空去查看钟槐的病情,钟槐整个人都已经没什么大碍,即使是胸口处也已经取出弹片,只需要等时间让他痊愈就好,可他的右手……是粉碎性骨折。
以那样的右手,别说工作,哪怕是日常生活都会相当困难。
当钟槐醒过来,他会选择衣食无忧的姐姐,还是选择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的季萝呢?
“季罗这些年也给你寄了不少钱,可那些钱已经没有多少了吧,”女人再次坐下,对面色黯淡的季萝问,“手术和住院的花费,应该已经让你变成真真正正的穷人了吧。”
季萝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短促,女人说的没错,她这些年攒下的储蓄,已经全部花在了钟槐这次的手术和住院上面。
要输了吗……她这样想着,鼻子一酸,眼睛发红,悄悄地用双手捂住脸庞的她,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的头上,缓缓放下手,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掌,那只手放在她的头上,无力地动了动。
那只手的主人躺在病床上,虚弱地睁开眼睛,不知道是不是一瞬的错觉,季萝看到那双眼里掠过一丝绿光而后消逝。
“别哭啊……”他声音低微地说。
“钟……钟槐……”季萝难以置信地唤出了他的名字,而后再也难以自抑地伏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。
“别哭啊,季萝,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抱住怀里的女孩,二人的动作太大,有些电极脱落,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,但这一切已经和他无关了。
钟槐一边摸着季萝的头发,一边抬起头,意外地看到女人之后疑惑地问:“姐?你怎么在这?而且这个表情……”
女人的表情十分复杂,像是包含了不甘、意外、痛苦、失落以及无可奈何的感情。
“……没事。”女人摇摇头,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,随手甩到钟槐的枕边,落点之精准让钟槐不由得惊讶了一下,季萝直起身后,刚好看到了这一幕,心里对女人微微有了些好感。
“大小姐,买回来了。”一个男子从病房外走来,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。
女人接过之后随手递给了季萝,扭过头去尽量不和季萝对视着说:“看你这个小女孩为了我弟弟这么辛苦的份上……给你买了粥。”
季萝茫然地从钟槐的胸膛上直起身,接过那保温盒之后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:“谢,谢谢……”
女人没有回应,只是默默转头面对着钟槐,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猛地俯下身,二人嘴唇火热地摩擦着,钟槐难以反应,而一旁的季萝呆愣着,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女人伸出舌头轻轻撬开钟槐的牙齿,与钟槐生涩的舌头纠缠,钟槐终于感觉到不妙,连忙挣扎着用左手尝试着推开女人,没想到因为刚刚苏醒的关系,这具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。
季萝回过神来,连忙对女人说:“你,你干什么啊!?”
女人终于抬起头来,二人的舌头在半空中牵扯出一丝晶莹,钟槐躺在床上脸色发红,看起来完全不需要担心感冒的问题了,病房里似乎能听到无数男人心碎的声音。
钟槐面色潮红地看着女人,却发现女人的脸上不是和往常一样的嘲弄或者是欣喜,而是纯粹的悲哀……
他不由得呢喃:“为什么……是这个表情……”
女人轻轻用手拂过钟槐的耳朵,闭上眼睛,语气里带着化解不开的哀伤:“钟家的诅咒……还是应验了,我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……”
“姐你在说什么……”钟槐不明所以。
出人意料的,女人没有回答,而是对男子打了个手势,二人随即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病房。
季萝手里的保温盒还有着几分余热。
“到底怎么了……”钟槐疑惑地问。
“钟槐……”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季萝缓缓开口,语气让钟槐不寒而栗。
“怎……怎么了……”
钟槐僵硬地转过头,和季萝对视。
季萝目光阴沉,她放下手里的保温盒,缓缓俯下身来,钟槐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,不由得有些期待和紧张。
没想到季萝的身子却僵在了半空,她捂着脸羞恼地说:“不行我还是做不到,好烦好烦好烦啊!”
“开什么玩笑呢十六岁那年你不就——”
“不行那件事不准再提!”
“怎么不准再提那可是我的初吻!”
“初,初吻又怎么样,我也是啊!”
钟槐看着一脸羞红的季萝,咬牙忍了忍,用无力的右手一把搂住对方的腰,将她揽到怀里,轻轻吻了上去。
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声音,整个世界里似乎只留下了二人的呼吸声。
过了很久钟槐才因为剧痛不得不松开手,他喘着粗气,看着和他一样面色潮红的季萝,不由得问道:“怎么样?什么感觉?”
季萝红着脸,居然主动吻了上来——
“我想再来一次……”
(肠胃炎……不能欠更,我肝出来这一章就输水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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